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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92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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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燕戎虎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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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定位到1985年的初冬,也就是老巩54岁那年。
这时的老巩已经提前退休。那个时期,改革刚刚起步,国家为了缓解就业压力,允许企事业单位接班,也就是老的把工作让给小的。八四年,老巩告别了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十多年的柜台,由他十九岁小儿子四狗接替,岗位安置在了白音察干乡白山供销社。
白山子在白音察干镇西坡,离白镇顶多八九里地,分南村和北村,两村相距不到二里,供销社在南村。
忙惯了的老巩在家呆了几个月,实在憋得难受,就花钱买了个藓毛驴,焊个小平车,赶上毛驴车沿村村卖货,干起了老本行。他常去的地方,仍然在以前工作的丹岱周围。
这一天,老巩出去没有返家,而是折到了临近白山供销社,老伴儿让他去看看儿子,随便给送点馒头。
供销社就四狗一人当班,时令刚过小雪,也就是农村人说得“卧羊”季节。主任张瑞头天回白音察干酬款,准备收购羊皮。再加上天冷风大,老巩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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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父子俩揪了锅面片。吃完后四狗趁父亲在,说出去串个门。那年头,白山子还没电,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每天箍屋里的滋味,老巩心里清楚,他嘱咐四狗早点回来。
冬天,村里人家一天吃两顿饭,半上午一顿,半下午一顿,六点左右羊群回来,基本就没事了。不安分的男人们,便聚在一起打几把扑克。村民刘俊待人热情,他家无形中成了娱乐场所。四狗来到刘俊家,扑克早有人“练上了”,他只好围着看热闹。玩的人盘腿坐在热炕上,几根零散的官厅烟来回易主,见证着输赢。
老巩安顿好毛驴后,在玻璃罩灯光下,核算了一会儿自己的买卖账单。大约七点半钟,到院里转了一圈,回屋后给炉子添了点煤,就靠住行李躺下了,因儿子没回来留了门。
老巩拿起一张报纸,还没来得及看。“哗”的一声,门开了,一股凉风直冲脑门儿。他以为是儿子回来了,一抬头,吓了一跳,俩个陌生人站在了炕前。
“你们是谁了?咋门也不敲就进来了?!”老巩边往起坐,边生气地问道。
“别动!别说话!听见没?!给爷老老实实呆这儿!敢圪产,小心要你命!”
“后生,你们是哪的啦?这是想干啥呀?”
“管球爷哪的了?让你别动,你就别动,再圪产小心给你一刀的!”
“贼人!”老巩看着手握匕首的歹徒,确信了不愿遇到的现实。
高个子凶狠地将老巩的裤带解下来,把老巩双手拧到背后,用裤带捆住。“看住他!”大个子让小个子拿刀看着老巩,他从裤兜里掏出手电,一口吹灭洋灯,推门进入营业室。
当年的农村供销社,基本上都一个模式,休息室和营业室火墙搭火墙挨着,里面有门直通。
大个子进入营业室,翻箱倒柜找钱,从门上玻璃能看见晃动的手电光。
用刀看着老巩的小子也没有闲着,他让老巩靠住行李坐着,手则伸进老巩上衣里掏摸,把老巩兜里五、六十元货款掏走。见老巩喋喋不休地劝导他,恼羞成怒,抬手狠狠地打了老巩几个耳光。
“再说话,看爷一刀子锭你那儿的”!说完用刀尖逼住老巩的左脸。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度过,紧张的令人窒息,里面歹徒还在不停地搜寻。就在这个时候,老巩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知道儿子四狗回来了。
不让老巩说话,但老巩脑子里的“辘轳”一直在不停转动,他考虑儿子突然回来怎么办?他甚至希望儿子此刻别回来,因为突然出现,歹徒有可能狗急跳墙,行凶伤人。
拿刀歹徒也听到有人来了,立即躲到了门后面。就在四狗推门的一刹那,老巩大声喊道:“四狗,别进!家里有贼!”
当四狗听到父亲喊话时,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门框,那一瞬间他也感觉到了门后有人,因为门推不展豁。
“快出去,门后有人!”老巩再次向四狗发出警告。
四狗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电光火石之间,头上就挨了一下,准确地说是一刀。由于屋子里没灯,当时四狗就感觉尖咂咂的疼痛,他本能地用手去摸,紧接着又被重重打了几下。此刻,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不容多想,他赤手空拳进行还击,俩人黑灯瞎火地厮打起来。
在营业室找钱的高个歹徒,听到了动静,慌忙跑了出来。这时在炕上的老巩,经过努力挣扎,挣脱了束缚。情急之下,他大吼一声:“兔崽子们,你们要人命呀?”搬起炕桌砸向大个歹徒,结果被大个歹徒手电一晃,没有砸准。大个歹徒凶相毕露,跳上炕将老巩摁倒,用手电筒雨点般猛砸老巩头部、面颊,掐老巩的脖子。
四狗在打斗过程中,感觉疼得不对劲,以为是汗流了眼里,边抵挡边擦试,借着歹徒晃动的手电光一看,“是血!自己的鲜血!”此刻,四狗才知道歹徒手里有刀,他在老巩的提醒催督下,夺门而出。
跑出去的四狗,边跑边喊人:“快来人,供销社进贼了,救命啊~!”
刚刚晚上八点来钟,周围邻居大部分已经锁住了大门。好不容易有两家没锁,但家里男人不在(那天恰好有一家办喜事,好多男人在事宴上还没回家)。
四狗忍着疼痛,踉踉跄跄来到他们店主任张瑞丈人家,趴在窗户上喊人,窗台上留下的血手印,第二天清晰可见。
村里的狗咬声叫成一片,陆续有人出门探问,打牌的刘俊一伙闻讯后跑了过来。
这时的四狗,因惊吓失血,两腿发飘,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挣扎着回供销社,怕父亲孤立无援有个闪失。走到大门口时,正逢歹徒二人推车要逃。四狗看见大个手里抱个白色包裹,以为是货款,不顾危险上去就抢,结果因体力不支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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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狗跑出喊人那会儿,歹徒慌了神,大个松开老巩脖子,老巩才缓过气来。但歹徒没有找到钱不死心,用刀逼老巩拿钱,老巩告诉歹徒:他是外人,“就是杀了我也不知道。”两个歹徒看看无望,不敢久留,才仓惶离开。
光脚跑出来的老巩,和迎面赶来的村民,把四狗抬回了屋里。几个和四狗要好的年轻人,还徒步追了歹徒约一公里,但没有追上。
点亮灯后人们发现四狗满脸是血,用手电细看,四狗脖子、脸上、耳朵、头顶有十几处伤口,最厉害是脖子上的一处,遇冷仍在往出渗血。老巩顾不了自己疼痛,不住喊四狗名字。大家都明白,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是想办法,赶快报案并送四狗去医院治疗。
当时农村连个四轮车也没有,更别提汽车了。事情紧迫,一向乐于助人的刘俊,主动提出先骑摩托车去镇里报案,并联系车辆救人。
不幸中的万幸,就在人们焦急万分,替四狗担忧的时候,从西来了一辆吉普车,善良而热情的村民,怕车不停,一群人堵路将车拦下。
车里坐的是旗农委副主任郭世耀,他那天下乡回来正好路过白山。郭主任不亏是党的好干部,听村民一说,毫不犹豫,立即同意。老巩因看护商店不敢离开,只好由村民护送四狗。上车后,郭主任风驰电掣直接把四狗送到旗医院,并招呼医生救治。
当年的医院,“门好进,脸难看,病难治”。四狗脖子上的那道伤,紧贴大动脉,从伤口里能清晰地看见大动脉在跳动,如果刀伤再深一毫米,后果不堪设想。令人气愤的是,这么重的伤,医院并不着急。医生冷冰而消极的态度,惹得郭主任当场发了火,在护送人的催督下,竟然让个实习大夫给四狗进行的处治。
等到家里亲人们赶赴医院后,四狗已经躺在了病房,挂上了液体。家人发现,缝合后的四狗脖子肿的像个面包,很明显是里面血管没有对合好,因肿涨压迫,四狗呼吸都感到了困难。
好在公安接到刘俊报案后,快速反应,立即向有关部门作了通报。值班的旗领导、公安局长、旗社主任等,连夜深入医院看望四狗。领导的到来,特别是旗领导亲临探视,不仅给了四狗最好安慰,同时也引起了医院的重视。他们看到四狗症状异常后,医生对四狗的伤口进行了重新治疗。
第二天,满脸淤青,头部胖肿的老巩也住进了医院。旗委副书记旭荣花,在旗社领导赵世宏的陪同下,还亲自去老巩家里,看望了正在生病的老巩家属。
持刀抢劫单位钱财,对于一个小旗县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惊天大事。该案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周围村村寨寨,家家户户。一时间,案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热门话题。
旗委、政法委领导指示公安,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尽快侦破案件。公安局长焦子清亲自挂帅,第一时间,最大限度地调集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紧锣密鼓地展开侦破工作。几天里,警车、摩托车、自行车在白山周边的村庄、单位往来穿梭。该案投入的警力之多,声势之大,是这个旗除八四年严打战役所没有过的。
参战人员也真下了功夫,有的民警冻伤了手脸。他们克服天寒地冻的困难,大面积、多方位、地毯式展开排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轻易放过。盟处刑侦部门领导及技术人员,自始至终坐镇督战。
一条条有价值的线索,不断汇集到专案组案头。
白山南村羊倌反映,案发当晚七点左右,看见俩个陌生男子在村边逗留、徘徊;
刘俊报案走到半路上,看见前面有俩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他当时断定就是抢劫歹徒。为了避免狭路相逢的危险,刘俊后来绕道去的镇里;白山养路道班反映,当天晚上八点左右,他们人去村里借气筒,在路上捡到了一截自行车链条;有人在案发第二天早晨,在距白山村不远的变电站南墙外,发现一辆没链自行车;随着调查的深入,白镇道西一小饭馆老板反映,当天下午五点钟左右,有一高一矮俩个后生,在他家饭馆吃的炒饼,样子不像本镇人;白山供销社主任张瑞介绍,供销社大额现金没有丢失,他们每天将现金藏在营业室一个隐秘地方,歹徒没有找到,只拿走了钱柜里的零钱。
这些有价值的线索,极大地增强了侦察人员破案的信心。调查、走访、摸底、排查工作,日以继夜地进行着。
侦察人员将突破点,聚焦在了歹徒遗弃的自行车上。他们拉上自行车逐村让人辨认,甚至深入周边学校,让学生辨认。
就在侦破工作进入焦灼状态,第四天,老巩大儿祯祥领着几个村民,向公安人员报告了一条重要线索。原来家住小丹岱村的拴虎、九子几个羊皮贩子,前两天在集宁一带收羊皮,晚上在察右前旗黄家村住店,第二天听老板说夜里三点多进去俩个后生,不住店要吃饭,挺不正常。一个脸上血淋糊擦的,肯定有事。吃罢饭,天不亮就慌忙走了。
侦察人员一听,眼前一亮,仿佛迷雾中看见了明光。立即驱车赶赴黄家村了解情况。店家的供述和皮贩子说得基本一致。意想不到的是,店家又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线索,他当时问俩人是哪的,好像有个说是“榆树湾的”。
侦察人员请示后,立即拉上那辆自行车,马不停蹄地赶赴集宁南榆树湾。
据四狗回忆,他当年听说公安进了榆树湾村,推着那辆车子让人辨认。有人一眼就认出车子是谁家的,几个小孩领着公安找到他家。当侦察人员走进大门后,迎面出来个二十多岁脸上有伤的后生,看到公安后神色慌张,正是那个作案的小个子歹徒。
经过突审,小个子很快承认了作案抢劫的犯罪实事,并供出了在邻村居住,已躲到大同的大个子歹徒。
原来,大个子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二流子,经常惹是生非,名声可恶。他的二姐嫁了白山北村,那年秋天他去二姐家帮秋收。走的时候,他姐夫领他到南村坐班车,天冷人们都进供销社等车。当时有皮贩子卖皮子,主任张瑞从柜台下取出一沓“大白边”付款,他看在眼里。再加上主任为了稳住皮贩子,招揽业务,说一两天要去镇里提款。大个子听到后动了心,一路上盘算如何下手。回到家后,他联系朋友小个子一块“搞钱”,俩人一拍即合。那天俩人骑自行车来到白镇,五点多在道西小饭馆吃了饭,不到七点就来到了白山。俩人在村外一直等到人们安定后开始行动。
出乎他俩意料的是,进去后怎么也找不见钱,而且预想的一人变成了俩人,见四狗跑出去叫人,急了眼的他们,将营业室钱箱子里不到十块的零钱用枕巾包上,拿了一件涤卡褂子和两条围脖要跑。出门后碰到返回来的四狗,在争夺包裹时,将零钱撒在了灰堆上。俩人上路后,急急如丧家之犬,没骑二里地,小个子把链条嘣断,不得不将烂车扔掉,俩人骑一辆自行车,沿208国往家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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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黄家村时,奔波了一百多里路的歹徒,饿得像抽了筋的野狗,实在没力气走了。他们看见黄家村路边立着车马店牌子,不管不顾,硬着头皮敲开了店门。应了那句古语:“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速与来迟。”
据说,俩个抢劫犯,一个判了死缓,一个判了无期。虽然都判了重刑,但保住了命。服刑二十多年,都减刑获得了自由,有个还在集宁做起小买卖,他们就生活在我们周围。
岁月如梭,模糊了记忆,过去三十多年了,包括当事人都已记不清两名歹徒姓啥?更别说名字了。我向榆树湾、原平地泉几个土生土长的亲戚打听此事,他们也想不起来了。其实,知道名字和不知道名字,又有什么区别呢?
前几年,老巩动不动说起那件事,但家里人不愿意听。现在问起老巩那件事,他却不愿意说,即使想说也已经糊涂得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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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燕戎虎,网名:飘逝的风情,1963年生,察右后旗锡力乡人,现居呼和浩特市。“草根涂鸦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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