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咸镜北道南阳见闻记
文/朱家伦

因在写作《桐乡英烈》时，看到一篇关于志愿军烈士牺牲在朝鲜咸镜北道的报道，心中对该道充满了感情。今年八月中旬，我再次踏上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国土，去的地方就是朝鲜最北部的咸镜北道，这是稳城郡中10个劳动者区的一个、称作南阳市或南阳工人区均可。南阳是朝鲜已故领袖金日成的夫人金正淑的故乡，也是朝鲜最贫困的地区，这总人口为6500人的小镇，还真的不如我们这里任何一个村庄来得繁华。
当我们来到吉林省延边朝鲜自治州省府延吉市时，地陪是位自称“苹果梨”的年轻姑娘、她说因为父亲祖籍是山东汉族而母亲是本地朝鲜族“由不同品种嫁接而成”取名的，向我们讲述了即将去朝鲜南阳一日游的三大特点。

▲图们市海关口岸
花费最少：在延吉市参加南阳一日游的总费用约260元人民币，加上自费项目也不会超过300元，自己购物除外。朝鲜可直接使用人民币，不需兑换朝元。
游程最短：从延吉市出发，一小时多车程至图们市海关，过安检盖章就出国门了，在中朝友谊大桥是步行进入朝鲜国境，根本不需坐飞机坐汽车；朝方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为接待游人时间，两点后将陆续办理回程手续，停留时间一般为四个小时。
游客最限：南阳虽已对外开放，但主要入境游客是中国人，地小物缺的南阳区根本没有能力接待众多的旅游团队，所以每天只能限150名左右的游客入境。
“苹果梨”还向大家说明了去南阳后必须遵守的规定。次日一早，我们在“苹果梨”带领下，先去延吉市出入境管理局办理了临时一次性的出入境通行证，半月前旅行社就向我们要求发送电子版照。一是南阳接待处需把入境旅客的电子照预先发往平壤有关部门审批，二是延吉市出入境管理局制作一次性通行证所用。一小时后，从延吉来到图们市口岸，先把手机、照相机、摄像机拿出登记，手机带出境是20元一部，而寄存在口岸也要10元。照相机是不收费的，但不能是专业高档的，其它如u盘、mp3等电子产品也不能带入境的。

▲友谊桥上的分界处
上午10时多，我们走出图们口岸大门来到架在图们江上的中朝友谊大桥，大桥全长510多米，而属于中方境内的只有98米左右。很快就到了黄、棕漆相间划出的边界线，再跨上一步就是走出国境了。不多时来到桥对岸。岸边一个哨所岗亭前站着一位朝鲜人民军战士，他接过我们的入境通行证逐一看过后放行。再由“苹果梨”带到旁边的入境安检处，通过测体温、采集图像、盖上入境章系列手续时，看到已有好几位身穿鲜艳民族服装的朝鲜姑娘在迎候了，她们都是当地七宝山国际旅游公司的导游，都会讲一口流利标准的中国普通话。其中一位姓申的90后姑娘充当我们的陪同导游。
游览参观正式开始，首先来到历史悠久的太阳像、巨型的金日成主席马赛克纪念碑前，讲解员用朝鲜语讲一句，导游就翻译成中文说一遍。要求大家去路边花摊上购花在领袖像前敬献并鞠躬致敬，随后拍照留念。拍照时，有人过来帮忙，也有人给我团队拍集体照，其实他们都是朝鲜的安保员。当帮我拍了照后，示意我打开相机的显示屏，一张张看了，有一张站立不好的叫我删去。

    ▲永生塔            ▲90后的朝鲜导游 
接着是主体思想塔，也称“永生塔”，塔上的文字意思是“伟大领袖金日成和金正日将军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永生塔旁边是南阳国境旅馆和其中的会谈纪念馆，叙说了中朝友谊的源远流长。它是当年金日成主席和中国抗联第五军军长周保中将军的会晤纪念地的会谈室，两家人曾在南阳合影留念。这三处重要景点介绍讲完，讲解员已完成任务，马上接待下一个游览团队了。
国境旅馆的前方是复古的南阳火车站大楼，上面挂有金日成、金正日巨幅画像，下面有“南阳站”三个大字。因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所以除了南阳至七宝山的旅游专列外，通过车站的其它车次极少。
车站广场场上有近十辆马车，每车可坐六名游客，据说是能近距离地接触朝鲜人民的生活。坐车自费20元一位，我马上报名，当六名游客一坐好，女车主把马车刚驱动，一名穿黑衣的安保人员已利索地跳上马车，微笑着站在车沿上。
马车慢慢走向居民区，一排排大小式样相同的平房中只看到有老人住着，年轻人都出去干活、小孩子去上学了。几位老人在住房尽头边摆了个小方桌，上面放些水果在做买卖，一位背着一大捆柴禾的“阿妈妮”慢慢走进屋子。多么自然的一幕乡村景象，我看了看安保，他笑了笑，终于没把相机打开。只坐游了近百米的路程很快就回到车站广场上，照片也就一张都没拍上。



该参观的范围及其有限，在不到两小时中就结束了，剩余的时间我不想坐下休息，一个人拿相机向近处走去。但无论是走向东西还是南北，总是有位穿黑衣的朝鲜安保员会微笑着走过来，向我摇着手，意思不能走得远、不能离队，更不能随便拍照，其严格的“管理制度”已超过我前年去过的新义州、平壤那些大城市了。
很快到了用餐时间，车站广场左边的有一幢三层楼建筑，底层是商场，里面放有朝鲜的特色商品，如安宫牛黄丸、高丽参、虎骨酒、烟糖之类的，众多游客的大量购买显示了雄厚实力，把导游叮嘱有关商品是不能带进国门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二楼是七宝山旅游公司的办公室，三楼是接待我们的民族饭店。长长的条桌上的午餐有荤有素还算丰富。朝鲜打糕非常好吃，又甜又糯有点象我们这里的垒粉圆子，忍不住多吃了几块；每人一个的鸡蛋超正宗，是小时候的味道；其他蔬菜、鱼肉都是原生态，没有任何添加剂，农药化肥与它无缘；高丽民族特色的泡菜却不喜欢，口味不同。
商场大门前的小水泥圆台前早已摆上一排排长凳，就餐出来演出节目马上开始。众导游、餐厅服务员华丽转身，能歌善舞确实身手不凡。“卖花姑娘”这熟悉的歌声让国内的老年游客听后久久不能忘怀，最精彩的节目也是压台戏是少年儿童上场献艺。在辅导老师带领下，少儿们表演了歌舞、演奏了手风琴、电子琴、架子鼓，这些高质量的演出，连我们这里也鲜见，这里没有课外兴趣班的，孩子们都在学校里由辅导老师作为课程教传的，服装道具都是学校免费使用的。我们这里是家长们出了高价报了名还不一定能批准的、在晚上或双休日或各假期的各种课外班、兴趣班，“为的是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呀”。

▲多才多艺的少儿演员
下午2时多些，我们游程也即将结束，导游送我们进安检处盖出境章，手中拿着来时朝鲜工作人员给我们拍的集体照，我要了这20元一张难得的照片，而有些团友不舍得花钱，待走过安检却连声喊后悔，借我的照片用手机翻拍，无语了。
朝鲜的现状是还很“穷”，但他们也有很强的幸福感：上学读书是免费的，包括学校的一切费用；去医院看病是免费的，住院动手术也一样；据说还是全球唯一分配住房（已经装修好的）的国家，乡村中的住房连水电也是免费用的。大学生毕业后国家统一分配进入单位，单位就已准备好住房。今后如工作调动，先需退还原单位的住房，再搬入到新单位的住房。除去了这“三大消费”的后顾之忧，虽然他们的工资比我们低了好多，但应该是“够用”吧？
朝鲜对外开放的口岸很多，而南阳区是其中最贫困的开放地区，让外界来领略这里的实际概况，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当我在友谊大桥迈向图们国门时，再次回头深情地遥望这片英雄的国土，心中默默祝愿朝鲜的明天更美好。
图片：综合

【作者简介】朱家伦，濮院人，喜欢旅游、地方文史与写作。现居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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