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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 | 家有二妖

阅读量：3762796 2019-10-25

只有见过大妖和小妖，你才晓得我为何甘当女儿奴了。
仲秋周末，钢铁丛林里车来人往，都市喧嚣避之不及。家乡此刻，风是轻的，田野是静的，夕阳温柔如邻家大姐那手。不禁又开始想家，工作与家隔着千山万水，我走得再远，风筝线头只会拽在那古灵精怪二妖手里。
蜜月燕尔，新人夜夜加班加点，红灯旖旎，春意绵绵。奈何数月过去妻未见有喜，探究亲友经验，最后依样表弟罗帐挂宝宝图的意念催生法。小夫妻默默祈祷：生下娃儿有画里一半好看就三生有幸咯。老天爷给你砸金蛋没有任何预兆，这大妖落地，粉雕玉琢与画里宝宝如出一辙。小妖来得猝不及防，一次别后欢聚就出了计划外作品，当时很踌躇要不要？人不能免俗，谁不想要生活品质高一些？“我们创造力那么强，指不定比第一个更好”我用那一遛遛虚荣心坚定了妻信念。
当父亲就不由自主学会了包揽，从给娃取名开始。大女奶名妖妖因大家庭里哥哥们有了九九，十十，是随机接上11谐音，老二还真不好续，思前想后用了小妖。我一头扎进浦东图书看了很多关于取名的书，大妖肖龙，龙神兽，翱翔天地，最好与江河湖海日月星辉相伴。据此取晟熙。小妖肖猴，猴喜山涧丛林，若披红挂彩伸格人形尤为抬高，取沐依。此后很少再去图书馆，那百人阅读脚步落地能闻其声的俱寂，午后阳光半撒半落书桌的静好，相比当下5G时代数据飞速，恬静怡然阅读时光不知几时能复制。
汉字特别灵动传神，比如哺育孩子称拉扯。带娃确实是一个极度辛劳的活，特别是月婴，妖妖弥月适逢春节，那个时节，有价也请不到月嫂。年迈七十的爷爷奶奶义不容辞地担当了轮值员。妖妖虽乖，呵护一样艰辛。奶奶一辈子神经衰弱，常年靠安眠药入睡，到了午夜12点后，下半夜的奶水、便便，当然义不容辞在我。男人抱婴儿，没有个十天半月很难让婴儿舒坦姿势。战友石练哥就出过一个震撼的笑话，他帮月里女儿尿尿，就三秒钟，因为只顾着抓住双腿，孩子的头直接就依惯性反向滑落到了尿盆里。从此，石哥终生被夫人取消了为女儿PP的权利。午夜瞌睡难以抗拒，我凝望着女儿，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寄于无数美好期许。小妖月里胃口好，牛奶需求比较大，我在每天周而复始洗奶瓶和泡牛奶中掌握了孩子牛奶的水温和控量。如今小妖三岁了，许久不拿奶瓶的我也能一次泡好两娃不同用量的奶粉。我乐此不疲奶爸那些事，洗尿裤、买衣服。

龙生九子，大小妖是两极端，大妖打生下来就是爹妈的省心娃，乖巧沉静，干净斯文。我从扑克牌到教她学数字，过马路认信号灯，她过目不忘，刚学会走路就学会了十以内加减和日常颜色辨别。她一个人练琴、画画，不需要大人去监督。她很少需要我们顾及她的安危，比如晓得吃鱼要吐刺，危险地方不可以去。七岁了，她摔跤都很少。温雅淡然，静气饱满。
猴子小妖走得是极端反向路线，她锐气有余，精灵搞怪。在妻肚里就闹腾，手足并用还没出世就将了他妈一军。她不可以脱离大人视线，越危险越兴奋，整个房间都是天女散花般洒落的玩具和物件。她把但凡拿得起的遥控器，衣架等一样样扔下去，饶有兴趣地欣赏物件凌空掉落过程。然后请保姆奶奶去捡回。去慢了，她会拧一把奶奶的手“不许哭，不疼的，乖”。
小妖喜欢用晨尿向我宣战，她每天第一件坏事总在我帮她收拾妥当的间隙里，特别是我帮她梳洗妥贴后。一霎那，她挑衅的笑声，让我有点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时我想对她竭斯底里地发出咆哮，给她两巴掌，她扑在我怀抱就像没有那回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望着憋足了气的我，在清晨雨露阳光照射下越发晶莹。
小妖去幼儿园第一天，走出校门还能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亏了幼儿园老师对不懂事娃娃的循循善诱，小妖并不久就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她广交朋友，主动带小伙伴玩耍、尿尿，颇具亲和力。还真成了人气王，早上入园大把孩子聚了过来，主动搬上凳子亲昵招呼，还有小朋友晚上要家长给小妖发视频才睡觉。我很纳闷，在家里让我们又气又疼的她，公共场合那么大方懂事，让满班孩子都喜欢她。
人说如今孩子雅称小天使，实乃碎钞机。每一个天真无邪的娃长着一张吃钱不眨眼的脸。养一个是刚需，养两个奢侈，属高消费里中顶配。按此逻辑，我真是拿着打工薪水行土豪事。我想在我有限能力的执着努力下，让二妖充分享受这美好世界。我带她们游历天南地北，开阔眼界，淅沥春雨中细读大千世界万花筒，金色秋阳里尽享缤纷美食。
大妖游走更多，她以是否配备泳池来衡量酒店档次。一段时间不去会征询：“爸爸我们好久没有去度假了。”小妖在旅行方面和姐姐始终保持一致，两娃无论上天下海精力充沛，兴致盎然，比居家乖巧许多。孩子眼光拓展让个人品味不断提升，她们喜欢都市丰富色彩，看过画展学画画，听了音乐会想弹琴。只要兴趣有益身心，把钞票碾碎了掺进她们的骨骼，让娃满身才艺，我毫不吝啬。
我慎重记录下了陪娃游走的光影。长久以往，娃们似乎摸到了我兴致所至，抓拍她们无邪欢乐的状态，两娃总能精准配合我和谐呈现。
镜头感也是功课，旅游卫视《未来的老房子》栏目组通过照片，一眼选定了大妖出演女主。接到通知时，大妖高烧39度，她否定了我的担心，和我从上海高铁赶回。
拍影视与照片差别不小，它要求你在镜头前按照摄制要求最自然表现，大妖毕竟是第一次，酷暑下她表现出惊人的毅力，在导演指导下落落大方，本色出镜。

“宝宝要不休息一天，我去跟老师说。”旅途辛劳加上本身重感冒，我晓得她在咬牙。
“爸爸我可以拍！”她眼神坚毅。
山林追逐嬉闹，田间摘西瓜，河边戏水、野炊。大妖都随摄制要求一气呵成，很多强度体力戏份都会反复重来。我没有看见她退缩和不支。因为表现突出，导演又特别给她加了一天戏份。
后来问她为什么能坚持，她莞尔一笑：“爸爸你一直在身边，我就觉得可以做好啊！”
当爹有味，是上天恩赐。孩子像精灵般控制了我所有的一切行事，让我俯首甘为孺子牛。
如今我的小确幸洋溢在与娃饭餐、拍照、行走间。特别是我风尘仆仆返回家门，她们垫着脚尖从阳台上欢呼雀跃迎接我那一刻。我甚至不想二妖长大，因为童真无邪就是在不谙世事的年龄，孩子长大我就剩下“朱颜镜里凋，白发愁边绕”的感概了。
因为二妖，我晓得了父亲的责任。以前我是被宠的人，如今角色转换，我成了宠人那人。
没有父母守候陪伴成长，是欠缺温度的成长。缺乏安全感将会伴随孩子一生。守着娃长大的爹，才晓得娃鞋子码数，穿多大衣服。
一份专注的陪伴，是孩子幸福之源。我会一直陪伴二妖。无论现在将来，哪怕你们长大嫁与他人妻，有需要，爸爸就会在身边。

作者简介：李挺，岳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喜用文字记录他镜头下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