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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验票成功。华中科技大学光谷体育馆,每场女篮开赛前,相同的检票动作陈子禾要重复成百上千次。
她形容自己是一台「有感情的检票机器」,把门票递给观众后,会留着票根做纪念。
青山江滩,排球疾速飞向沙地。武汉船院的雒辉扛起沙耙,要在比赛间隙的30秒内,将坑洼的沙滩耙平。
10公斤重的沙耙把双手磨出了水泡,和他一起的平沙员都晒得皮肤黝黑。
图片来自:「湖北日报」
军运村,一位乍得运动员焦急地比划着手势,想给在江苏留学的妹妹快递一些非洲老家的熏鱼。东湖学院廖晨阳热情协助,包裹最终从军运村邮局顺利寄出。
飘逸的丝绸天路,真人版清明上河图,激动到头掉的兵兵,成为10月18日晚上全武汉人的兴奋谈资。
回看重播时,许潇才领略到这份迟到的惊艳,她指着灯光熠熠的会徽说:「飘带第六颗星星左数第五个是我,四舍五入也算和王力宏同台过。」
图片来自:微信公众号「央视新闻」
当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开幕式和奖牌榜,在镜头不曾关照的地方还有23万军运会志愿者,在默默付出。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 小水杉。
4点起床 3万步暴走
被韩国欧巴疯狂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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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是武汉市市树,笔直的树干象征军人身姿挺拔。耐寒耐温的脾性,恰如志愿者吃苦耐劳。
东湖绿道有武汉最美的水杉林,同时也是军运会自行车比赛场地。
凌晨4点,中南民族大学的吕姝锐坐上去东湖的大巴。抵达定点接待岗位,一站四个小时,保持微笑,右手要放在左手上。
轻工大的朱杭在塔子湖体育中心做护旗手,比赛开始后,他要守在场边,随时准备抬担架。
存在感并不强的志愿工作也有「隐藏福利」,比如和德国队球员一起,现场看一场国际级足球比赛。
在武汉体育中心,杨子恒第一次在运动场看中国队夺冠,第一次与万人同唱国歌,看五星红旗在赛场升起。
每天披星戴月三万步暴走,因为这些难忘经历变得值得。
100多个国家的国旗在军运村上空飘扬。
这里的小水杉要与各个国家的运动员打交道,应对计划之内、预料之外的一切状况,包括但不限于给运动员补办弄丢的证件、指明一条回宿舍的路。
去往武汉33处比赛场馆的运动员,都会在军运村内的足球场集合,乘巴士出发。每一辆蓝色大巴,都配有一名随车志愿者,一路导游+翻译,直到比赛结束再随车一同返回。
△ 军运村800多名”小水杉“分别来自武汉理工大学、华中农业大学、湖北工业大学、湖北中医药大学、武汉东湖学院、武汉城市职业学院。
△ 军运村志愿者之家的墙壁上,华农学生用大米、小米、红豆拼贴成了一张“兵兵”画像,农业风味十足。
赛场不服输的军人运动员,场下都非常nice,欣然接受合影,还会拿出运动员特供的水果、牛奶,给辛苦站岗的小水杉分享。
在开幕式后台经过韩国方队,运动员就像韩综里的明星欧巴,大拇指和食指交叠,疯狂给演员们比小心心。
交换徽章是运动员与小水杉之间的默契礼仪。
获得帮助后,他们会取下胸前佩戴的各国徽章送给小水杉,以示感谢。
作为回礼,志愿者也拿出印着阳光、绿树的小水杉徽章,让军人哥哥、姐姐把温暖记忆带回家。
军运村、媒体中心和比赛场馆之外,还有21.3万城市志愿者为军运会护航。
早高峰时间,中北路近洪山广场路口,62岁的张建民身穿红马甲,手中握着小旗。
红灯亮起,旗帜起落,赶去公司打卡的上班族自觉停下脚步。他说,自己是「老水杉」。
刷题库、背英语、修炼麒麟臂
如何养成一棵优质小水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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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大学的标兵志愿者为开幕式准备了半年。
武汉夏天,白天训练必须全副武装,迷彩帽、墨镜、口罩、冰袖,全身涂防晒,衣袖内外还是明显晒成黑白两种颜色。
和他们一同“享受”暴晒桑拿的,还有武汉城市职业学院、武汉交通职业学院的同学。
图片来自:微信公众号「江汉大学」
9月,标兵志愿者进入武汉体育中心彩排。为了专注训练、保密开幕式内容,参演人员不让玩手机,高举双手击掌的动作每天要重复千万遍。
「戒网中心」和「麒麟臂训练中心」的谐称由此而来。
最晚一次彩排练到半夜 2 点,许潇在场馆过道看见有开幕式演员在打地铺候场,是其它学校的学生。
△ 困到不行的湖北大学学生。他们为开幕式贡献了两个节目。图片来自:微信公众号「中国青年报」。
△ 为了举稳铁杆,举牌手小姐姐经历了军事化的站姿、走姿训练,以及俯卧撑、平板支撑等等体能集训。图片来自:微信公众号「中国青年报」。
每一位小水杉的养成,都非一日之功。
2018年4月,军运会赛会志愿者开启招募,最终2.6万余人从报名的9.02万人中脱颖而出。匹配岗位前,所有赛会志愿者都要经过线上、线下12门课程的通用培训。
朱杭回忆,线上学习资料像公务员题库一样无所不包,有天文地理,也有我国最新最尖端的东风系列导弹,考试类似驾照科目一,从题库中随机抽。
△ 军运会2.6万赛会志愿者主要是来自武汉35所高校的大学生,以及组团报名的企业员工、社会志愿者团体、退役军人等等。
分配岗位参考个人专长和志愿,以及学校位置,就近分配。
武汉软件工程学院的毕老师,带着学生在校内摔跤场馆提供语言服务。
集中培训笔译、口译后,再通过英语考试。AZE、GUI、PLE等近百个参赛国家的英文缩写代码,必须背得滚瓜烂熟,还要与扮演运动员的外国人进行模拟对话。
在摔跤馆,获铜牌的运动员在等待颁奖时,迫不及待想体验新场馆的桑拿房。
小水杉们要 hold 住他们不能乱跑,并耐心告知要等待冠亚军决出,颁完奖后才能使用。
被问及最多的是“Water”,运动员要喝水。小水杉要反复解释,根据反兴奋剂的要求,任何入口的东西都不得由场馆提供,只能从军运村带。
各司其职的小水杉,有共同的亮眼标识:白绿配色志愿者套装。
这套衣服有严格的dress code:内搭的Polo衫要扣上所有扣子,外套拉链要与Polo衫第二颗扣子平齐,从小白帽到小白鞋,必须穿全套。
高中穿校服总想标新立异玩花样,但军运会不同。想到自己代表了赛会形象,不用督促也能遵守规范。
小水杉的光芒
是未来中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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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运会志愿者管理中心主任朱进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说:“未来中国20年后的模样,你可以从今天20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
被认为个性张扬的千禧一代,常被贴上集体意识淡漠,自私自利的标签。
小水杉展现了年轻人真实向上的一面,让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感受武汉这座城市的友善和活力。
2天后,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将在武汉闭幕。此时此刻,中南民族大学体育馆里,小水杉们还在为压轴大菜紧张排演。
100多个国家的运动员,将满载荣誉回到各自的祖国。而这座城市,也会继续等待下一个属于她的高光时刻。
许多年过去,当远方的客人回想2019年的武汉秋天,回味起军运村食堂的热干面、豆皮,也一定会记得一群穿白绿色制服年轻人,和他们脸上的微笑。
“你好,小水杉。期待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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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周古月
图片 = 廖晨阳、署名除外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许潇、杨子恒、张建民均为化名部分内容参考汇编于《中国青年报》《湖北日报》微信公众号 @华中大理想青年 @中南民族大学团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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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NS话题 』
你来自哪所学校?是否也是一名小水杉?
在军运会比赛现场,是否见到过小水杉?
今日留言区分享你的小水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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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绿道。
真 · 水杉。
作者 / 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