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末有惊喜!
生活如此糟糕
不能放弃美好
这里是一个从不装逼的时尚号
书单简介
《犯罪心理》作者:长洱
文案
有天,林辰在看书的时候,刑从连问他:
你是心理学家,那你能帮我看看,我适合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吗?
林辰记得,自己那时告诉他,爱情是世界上最不可估量的东西,就算是心理学家也无法预测,因为人与人的相爱过程中充满了无数变量。
刑从连又问,什么是变量?
林辰那时想,变量就是,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警察,最喜欢在大排档开一瓶啤酒吃小龙虾,却不知道,你原来是……;
又或者说,变量是,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也不知道,你何时会爱上我。
作品简评
三年前,心理学家林辰因为一起绑架案被打入谷底、失去了一切;三年后,就在他已经习惯平凡生活,立志成为优秀宿舍管理员时,一桩连环谋杀案又再次将他扯入腥风血雨的案件之中……尸体旁的白沙、被劫持的客车、校园连环自杀案,诡异案件接踵而来,真相远不止如此,而命运啊,命运就是一二再再而三都逃不出的玩意,所以认命就好。
壹
麻烦
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被质问,总会不高兴。 可付郝却没有半点不乐意,他满脸讪笑,双手合十,眼巴巴看着林辰。
不得不说,这招非常管用。
刑从连看见那位原本不苟言笑的青年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拿起桌上的证物袋,认真告诉他们:“这些白色石英砂,应该来自沙盘。心理治疗中有一类疗法,名叫沙盘游戏,大致就是利用这样的白沙和许多摆件,探索和整合人类心灵。”他仿佛在思考什么,说得很慢,但很仔细,“如果在没有淘宝之前,一整套沙盘疗法的器材售价在两万元以上,生产厂家和经销商都屈指可数,但现在,你要追查白沙的来源会非常困难。”
他说话声音有些清淡,但无论是那平和的眉眼还是端正的姿态,都带着绝对的、让人信服的姿态。
该怎么说呢,在绝对的专业面前,一切妄加猜测都显得太过小人之心了。
刑从连很难得地,有些歉意,只是,他的歉意只维持了短短数秒,便被林辰接下来的话所打破。
“你放我走,保证以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告诉你这些沙从哪来。”
“好啊。”刑从连半点没犹豫,很爽快地回答,说完,他单手支颐,饶有兴味看着林辰。
这下,换林辰诧异了。
他也没有想到,警方竟然回答应这个要求。
他认真盯着刑警深绿色的双眼,似乎能够从里面看到真挚和诚信,好像确实不像在唬人:“小胖子手里的沙,是从我房里偷出来的,但其余尸体旁边的白沙,我确实不知情。”
他于是回答道。
刑从连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林辰没有再说话,他看了眼自己的师弟,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轻微的震动声在审讯室内响起。
林辰下意识回头,只见坐在椅子上的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接起电话。
“林先生。”
刑从连按住话筒,忽然叫住他。
“我们等会去中心公园,正好可以顺路送您回家,请您稍等一会儿。”
他说得顺其自然,毫无破绽,令人无法拒绝。
如果知道所谓的顺路,是先顺去凶案现场的话,林辰一定不会坐上刑从连那辆吉普车。
案发地在中心公园,死者是30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据报案者表示,当时该男子正在公园里锻炼,不小心从吊环上摔下来,死因可能是颅底骨折。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光线稀薄,公园里的香樟树轻轻随风摇曳,夜色中,警方拉起的黄色警戒线格外清晰。警戒线外围了很多人,以至于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刹车的惯性让林辰微微前倾。
转瞬后,驾驶室里的那位警官先生就已经脱掉警服、拉上手刹、放下车窗。
未等他反应过来,警官先生已经下车锁门,把他和付郝都关在车里。
“林先生,那么就麻烦您再等会。”
隔着车窗,警官先生向他来了个飞了个吻,然后潇洒跑远。
林辰坐在吉普车里,夜风横贯车窗而过,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离奇,但这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今天遇到的人很奇怪。
在他身边,小师弟战战兢兢,悄声道:“师兄,你别生气,刑队长大概就是想送你回家而已。他人不坏,就是因为有四分之一战斗种族血统和四分之一意国血统,所以为人比较奔放……”
“这两个血统混起来,基本出不了正常人。”林辰看着刑从连远去的背影,这样说。
刑从连当然听不到林辰对他的评价。
作为血统复杂的人类,他完全是能屈能伸的典范,他抓乱了头发,点了根烟,混进围观人群,然后站在一个穿广场舞裙的大妈身边。
“阿姨,这怎么回事啊,这么多警察。”刑警队长叼着根烟,装成围观群众,惊恐又好奇地戳了戳身边的大妈。
“死了人呀!”大妈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凑到刑从连耳边说道。
“谁死啦,这是出大事了啊!”
“可不是大事吗,小伙子我每天都看得到的,我昨天还和他一起锻炼过类。”说起八卦,大妈非常热情,“他不要太厉害噢,可以两只脚勾着吊环,这么倒过来。”边说,大妈还激动地弯下腰演示,“就是这个样子呀,然后吊环就断掉了呀,他么就吧嗒摔下来,摔死了!”
“那好惨的!”刑从连应和着。
“何止惨啊,他那个脸哦,当时吓死人了,眼珠子要掉出来一样,叫声是十里外都好听到的。”
“您是说,他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死?”刑从连忽然意识到什么。
“没有呀,我们去搬他,他那个时候还在动嘞!”
……
“刚那位阿姨说,吊环是突然断裂的,人并没有当场死亡。”
刑从连林辰一侧的窗边,手里夹着烟,虽然吧,付郝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讲话,但话完全像是讲给林辰听的。
而林辰则靠在椅背上,双眼轻闭,像是已陷入浅睡。
一人在夜风中似有似无地说着话,另一人在夜色里半真半假的浅眠。
付郝简直要被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灼伤,赶紧挺身而出:“是意外事故吗?”
刑从连没回答他,反而看着林辰说:“这要等鉴证科勘察完现场,才有结论。”
付郝觉得自己简直多余,正当他想继续说下去时,在他身旁的林辰忽然睁开眼,并且搭着车门直起身,付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依稀可以穿过人群,看到那片刚发生命案的场地。
天很黑,警灯闪烁,健身器材泛着蓝莹莹的光。
这些器材分散而立,都是高低杠、仰卧起坐一类的标配器材,它们半新不旧,有些地方被摸得很光滑,但却并没有生锈或毁坏的痕迹。
唯独在最角落的地方,吊环架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只吊挂在半空中,另一只则掉在了地上。
在那只似乎还挂着零星血迹的吊环下,是一片草皮退化后形成的沙地。
林辰看了眼刑从连,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夜色中,他见警官先生的眼底多了几分探寻,似乎也是发现了关于沙地的线索,只是按捺着没有挑明。
同样是沙。
在这个城市里,已经连续数日发生了似乎与沙子有关的案子,这或许是巧合,也很有可能,它们背后有联系。
但林辰想,这些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案发时我在警局。”林辰说,“所以凶手不是我。”
他说完,然后在刑从连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
“林先生说什么,鄙人听不很懂啊。”刑从连吸了口咽,然后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笑着说。
贰
时限
“刑从连,你是变态吗,为什么在家装这种东西!”黄督察面色铁青。 “咦,这好像是我家吧黄督察,我就算装摄像头也是和我男朋友玩情趣和您没有关系吧?”刑从连阴恻恻笑道。
林辰对刑从连在卫生间装监听的事情并不意外。毕竟经历过酒店房间的监控事件,刑从连只在卫生间装监听已经算在保护使用者的个人隐私。
不过他还是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了刑从连一眼,对方仰了仰头,用非常正人君子的语气说:“没装摄像头,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林辰叹道。
“也是,该看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刑从连诚恳地补了一句。
林辰无奈摇了摇头,黄泽已说不出话来。
客厅中,王朝大声嚷道:“老大要我放给你听吗还是你出来?”
“现在放,大声点。”刑从连站在洗手池前,冷冷说道。
就这样,音响中声音渐大,透过大厅穿过走廊,回荡在这间简朴无华的卫生间内。
声音很低。
“对,刘局,我想向您汇报一个情况,宏景这里的问题相当严重……”
“宏景当地警方怀疑,周瑞制药集其他厂家的相关药物可能导致严重的不良反应,相关结果被制药企业隐瞒下来……”
“我们可能需要采取紧急措施……”
“是的,这是非常严峻的公共健康问题……”
黄泽的面色随着他被记录的每句话而难看上一分,但到最后,黄泽的脸虽然白得像张纸,却又极端坦然起来。
“我没有做错,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录音终止后,黄督察这样说道。
林辰看着站在他对面、也同样站在他对立面的这位青年督察,看着黄泽与昔日并无太大区别的清贵面容。
他并没有觉得失望和愤怒,因为他现在大概是最能体会黄泽心情的人了,他同黄泽一样觉得很轻松很坦然。
因为这就是黄泽,永远有自己的立场也永远会坚持自己的立场,并且固执到极点的黄泽。
黄泽没有让他失望。
林辰其实并不很在意那些对错问题,因为对错确实没什么意义。
黄泽所在督察处,就像是所有警员的风纪检查委员会一样,要他隐瞒情况也并不现实。听黄泽电话里的内容,他虽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但基本上,已经将周瑞制药一案向上级做了通报。按照林辰的推断,应该没有任何领导在得知此事后会选择向公众隐瞒真相,所以最快在数小时之内,相关部门就会开始行动。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只有少的可怜的时间,来查清沈恋的动机,或者将人捉捕归案或者寻找出可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林辰看了眼刑从连说:“看来,我们已经没得选了。”
“只能顺势而为。”刑从连又掏了根烟,塞在嘴里。
他们的对话很短,也只有彼此之间能够意会。
黄泽像有些不甘心,反问道:“如果我不打这个电话,你准备怎么做?”
林辰答:“我没想好。”
“没想好,你不是从来主意都很定。”
“我虽然有主意,但并不代表我永远都知道该怎么做,这点我确实不如你。”林辰平静道。
说完,他拉着刑从连的手,就要走出这里,把隐私还给黄督察。
林辰也不知道,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又错在哪里,总之在他转身的刹那,黄泽非常愤怒说道:“这个案件的危险性不用我反复再提了,林辰你只是办案人员,没有任何做决定的权力!”
“我知道,你刚才已经提醒我很多遍了。”林辰想了想,还是回头凝望黄泽,“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三个小时,在三个小时内,请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知道的任何关于药物副作用的信息。”林辰顿了顿,生怕黄泽无法清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补充道,“你可以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告诉领导,宏景问题很严重或者存在严重不良反应,但不要指出具体的药物或者具体不良反应类型,毕竟我们也没有完全把事情调查清楚,这应该不违背你坚持的原则?”林辰诚恳道。
黄泽站在原地,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但林辰只是看着黄泽的眼神就很清楚,黄督察如果没有当面把你骂个狗血淋头,就是同意。
林辰向黄督察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客厅里,刑从连拍了拍小詹先生肩膀,这位本来就有点脆弱的年轻人不知道调查人员内部怎么出现分歧,刚才的争吵声大概把他吓得够呛,此刻正缩在角落,用很孱弱的语气问刑从连:“刑……刑队长,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我送你。”
小詹先生浑身一凛:“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我有开车的!”
刑从连没多说什么,只是按住年轻人肩头,并又说:“王朝收拾一下。”
黄泽这时才从卫生间内走出。
因为刚才播放了黄督察的私密录音,王朝的动作猛地一滞,他把自己的脸往电线堆里一埋装鸵鸟。
而黄泽只当没看到房间里任何人,用非常冷漠而倨傲的姿态,径自离开。
……
刑从连基本上是用押送犯人严密的态度把小詹先生带上自己那辆黑色吉普车,这让明明开车却要被迫找代驾的小詹先生非常茫然。
王朝抱着电脑坐在年轻人身旁,刑从连车速极快,窗外景色如流水般淌过。
一个急转弯后,王朝脸贴着车窗,很不满地抱怨道:“老大你开慢点,你这车速都快赶上我了!”
“时间紧急,你绑个安全带吧。”林辰回头宽慰道。
“怎么又紧急了?”王朝一头雾水,“黄泽大傻逼不是去告密了吗,我们下面要干嘛,不听上级安排了吗?”
“你阿辰哥哥给我们争取了三个小时时间,在三个小时之内,我们最好能找出说服所有人的问题解决方案,否则主动权将永远不在我们手里。”
“老大是我智商出现问题了吗,为什么你说的话我就是听不懂呢?”王朝问。
就在这是,小詹先生气若游丝地开口:“刚才……你不是开着监听吗,听到他们说的了啊。刑……刑队长的意思是,那个很凶的督察会帮你们去稳住高层三个小时,让你们领导在三个小时内不采取任何行动。”
“等等,我刚才是魂穿了吗,黄泽什么时候去帮我们稳住高层了?”
“林顾问不是提了请求吗?”
“可那是因为黄泽大傻逼啊告密,阿辰哥哥没办法才那么说的啊!”
“这个……要问林先生了,但如果林先生真的不想让黄督察知道这些秘密信息的话,完全可以不当着黄督察的面说这些话。”
林辰听了一会儿后排两人的讨论,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他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小詹先生,看上去,虽然外表柔弱而没主见,可小詹先生却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林辰低咳一声,只得承认:“如果对方内心对你有愧疚之意,就更容易答应你的要求。”
刑从连忍不住笑出声。
王朝坐在后座,更加抓耳挠腮:“阿辰哥哥你总不会本来就打算让黄泽大傻逼把这件事捅上去吧,为什么啊,这样我们不是很难做事吗?”
“你要明白,无论黄泽的表态多么令人难以接受,但当我们知道周瑞制药一案确实涉及我们难以想象的重大公共医药安全问题时,我们是没有办法向上级隐瞒的。这谁担责任没有关系,这是流程、是程序、是必经之路,那些制度也好应急预案也罢,都是为了保证出了问题可以更好地解决事件。”
“反正你后半句我也听不懂。”王朝表情纠结,但突然像是想通什么,少年人突然开口,“所以你唬黄泽说你要担责任,吓得他马上跑厕所告密去?”
林辰撇了撇嘴:“这是他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
“可你知道他一定会告密对不对!”
“毕竟是黄泽。”林辰叹了口气,“而且我们也确实没时间去向上层汇报这些事情,由黄泽来做,再好不过。”
“靠,等等,虽然你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借机把黄泽大傻逼支走呢!”王朝拍了拍大腿,很高兴地说,“而且老黄虽然表面上像茅坑里的石头,但告密这种事情他做完以后还是会对我们心存愧疚,那时候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很容易答应?”少年人越说越兴奋,最后忍不住一个人在后座笑起来,“我靠,你和老大你们两个一起耍心眼,我真要心疼黄泽大傻逼一秒钟了!”
林辰说:“我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让他给我们三个小时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老黄一定会给我们三个小时呢!”
“你看黄泽走前,问你要了具体涉案药物名单吗?”林辰讳莫如深问道。
“噢!对哦!黄泽没问诶!”王朝恍然大悟,“信息就像水流,黄泽是那道水管,既然我们不说是不对的说太多也是不对的,所以你就干脆让黄泽去说,并且把控制流量的开关在自己手上?”王朝挠头,“等等阿辰哥哥,我又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指明要黄泽在这段时间里隐瞒不良反应的类型和具体涉案药物名称,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在第一次告密的时候不会说这些?”
“因为黄泽没你这样过目不忘的能力,并且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如果要向上级汇报这写细节,一定会问你要一份详细的资料。”林辰很耐心地解答道。
刑从连听到现在,终于很不耐烦地开口:“小王同志,我看你挺留恋你家老黄的,要不我掉个头把你送到他车上?”
“老大,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王朝激动地窜起来,“黄泽是大傻逼!”
“我看你还挺想他的嘛,问这么多。”刑从连很不屑地说道。
王朝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少年人在后座上纠结了半天,再次开口。
“问吧。”
“为什么是三个小时?”
“这个时限,是给我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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