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翁达杰(MichaelOndaatje,1943—)是一位以诗闻名的加拿大作家,但使他跻身国际知名作家行列的,还是那部获得布克奖的富有如梦如幻般魅力的小说《英国病人》。2018年7月,迈克尔·翁达杰的名作《英国病人》获得金布克奖历史最佳小说奖。
剥桂皮的人迈克尔·翁达杰 流畅 译
如果我是剥桂皮的人我会骑上你的床把黄色的碎屑留在你的枕头上。
你的胸脯和肩膀会散发浓烈的气味你在市场上穿行,永远都带着我的手指划过你的身体所留下的职业印记。盲人会把他们走近的某个人绊倒虽然你可以在檐沟下淋浴,当雨季来临。
在这大腿上在这片平滑的牧场在你的头发附近或者你背部的褶皱里。在这脚踝上。在陌生人中间,你会被认出是剥桂皮人的妻子。
在结婚之前我几乎不能看你更不能碰你——你那个鼻子敏锐的母亲,你那些粗暴的兄弟。我把双手埋在藏红花里,用香烟的焦油伪装它们,给采蜜的人帮忙……
有一次游泳我在水里碰你我们的身体是自由的,你可以抱住我,无视气味。你爬到岸上说
你就是这样碰其他女人的割草人的妻子,烧石灰人的女儿。你在你的怀抱中搜寻消失的香味
The Cinnamon Peeler
If I were a cinnamon peeler
I would ride your bed
And leave the yellow bark dust
On your pillow.
Your breasts and shoulders would reek
You could never walk through markets
without the profession of my fingers
floating over you. The blind would
stumble certain of whom they approached
though you might bathe
under rain gutters, monsoon.
Here on the upper thigh
at this smooth pasture
neighbour to you hair
or the crease
that cuts your back. This ankle.
You will be known among strangers
as the cinnamon peeler's wife.
I could hardly glance at you
before marriage
never touch you
--your keen nosed mother, your rough brothers.
I buried my hands
in saffron, disguised them
over smoking tar,
helped the honey gatherers...
When we swam once
I touched you in the water
and our bodies remained free,
you could hold me and be blind of smell.
you climbed the bank and said
this is how you touch other women
the grass cutter's wife, the lime burner's daughter.
And you searched your arms
for the missing perfume
and knew
what good is it
to be the lime burner's daughter
left with no trace
as if not spoken to in the act of love
as if wounded without the pleasure of a scar.
You touched
your belly to my hands
in the dry air and said
I am the cinnamon
Peeler's wife. Smell me.
乌鸦一样甜美迈克尔·翁达杰 非尔 译
你的声音,就好像把蝎子塞进玻璃试管让一只孔雀转身风在椰果里呼叫破旧的圣经在石头院子拖动铁丝一个自命不凡的人伏特加在锅中煎烤骨头的握手青蛙在卡耐基音乐厅开唱乌鸦在牛奶里游泳芒果击中鼻子皇家体育馆的人群满是双胞胎的伤口狗嘴里叨着喜鹊卡萨布兰卡的午夜飞机打字机在巴基斯坦航班上燃烧炉子里的精灵给你做饭一百只小狗挤成一团在黑房间里划动火柴却未能点燃如脑袋沉入海水时听到礁石海豚对着昏昏欲睡的听众朗诵史诗向风扇投掷茄子在菜市场劈开一只菠萝甲虫的汁液喷射到空中的蝴蝶全村人扯掉衣服在大路上裸奔愤怒的一家人想把吉普车拖出泥潭唱针布满了灰尘自行车驮运八只鲨鱼三个老女人被锁在卫生间就好像午睡时,有人穿越我的房间他脚踝上的饰链发出声响
Sweet like a CrowMichael Ondaatje Your voice sounds like a scorpion being pushed through a glass tubeLike someone has just turned a peacockLike wind howling in a coconutLike a rusty bibleLike someone pulling barbed wire across a stone courtyardLike a prig darlingvodka being friedA bone shaking handsA frog singing at Carnegie HallLike a crow swimming in milkLike a nose being hit by a mangoLike a crowd at the Royal Throw-Me-A-MatchA wound full of twinsA Perry dog with a magpie in its mouthLike the midnight jet from CasablancaLike Air Pakistan carrying a typewriter on fireLike a spirit in the gas which cooks your dinnerLike a hundred puppy dogs being crunchedLike someone uselessly trying to light three rolls of matches in a dark roomThe clicking sound of a reef when you put your head into the seaA dolphin reciting epic poetry to a sleepy audienceThe sound of a fan when someone throws brinjals at itLike pineapples being sliced in the pitar marketLike beetle juice hitting a butterfly in midairLike a whole village running naked onto the street and tearing their sarongsLike an angry family pushing the jeep out of the mudLike dirt on the record needleLike eight sharks being carried on the back of a bicycleLike three old ladies locked in the lavatoryLike the sound I heard when having an afternoon sleep andSomeone walked through my room in ankle bracelets
淘汰舞⑴迈克尔·翁达杰 流畅 译
那些对海洋过敏的人啪那些抵抗堕落的人啪那些在舞台上刮胡子,停下来拍照的人啪那些穿着多伦多枫叶队冰球衣的美国摇滚明星啪那些在国外丢失耳朵里的棉签却无法解释自己问题的人啪那些午餐后把麦克风放到一个裸体女人的肚子上,让声音大幅度地慢下来之后拿到露天市场上当成鲸歌出售的绅士啪所有演出时朝第一排喷唾沫星子的演员和诗人啪那些怕使用电动割草机的时候睡着而被拖到游泳池里的人啪任何在晚宴上把主人丢失的隐形眼镜同餐后甜点一起吃掉的客人啪任何做过下面这个梦的人。你在一座大城市的地铁站里。你在那边看到一台咖啡机。你投进两个硬币。圣杯掉下来。血流进圣杯里啪所有在邮包里丢失尿样的人啪所有觉得应该说“尿液样品”的咬文嚼字的人啪任何不得不和所有的爱尔兰流氓步入电梯的人啪那些填写统计局分发的保密的双语猪豚调查问卷的人⑵啪那些为了释放内在的意识,在家中体验灵魂片刻的飞翔而写信给古老的玫瑰十字会讨要免费的《掌控生活》的人啪那些不小心用订书机订到自己的人啪任何被骑警看穿的人啪任何与用厚纸板剪出来的真人大小的让·热内跳舞的大学教授啪那些在露营用品店不小心把自己锁在睡袋里的人啪任何避孕环在机场引发警报的女人啪那些游完泳觉得水从耳朵里流出来很色情的人啪那些从未碰过小灵狗的男人啪那些因为夹胸而放弃手风琴的女人啪 那些在行驶的卡车上往后撒尿的人啪那些醒来在厨房地板上发现孔雀湿漉漉的脚印的人啪任何在电梯里上演性行为而毁掉膝盖的人啪那些一直考虑有没有可能带着两个打火机靠近敌人,同时按下丁烷开关,凑到他两个鼻孔把他毒死的人啪游过赫勒斯滂的文学批评家啪任何受雇为“职业助猎人”,朝着皇太后的方向惊扰松鸡的人啪那个在情人节去花店买迎春却说成阴唇的恋人⑶啪那些在海湾街巴士终点站洗手间墙上简洁的辱骂或恭维下面给出自己电话号码的人啪那些遵照下列引诱方法的人:——在鹰猎大会闲聊——扮成福特·马多克斯·福特进入一座温泉城——在《李尔王》上演暴风雨那一幕的时候在后台挑逗地摆动骨盆——在约瑟夫·康拉德序言里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句子下面划线啪任何在法庭上为一条狗做人格担保的人啪任何以下列姿势摆拍作为封面照片的作家:同两只公鸡坐在一辆1956年的道奇车后面;穿着晚礼服与悉尼歌剧院相隔万里;注视着“荷兰清洁剂”罐子上一个正在消失的点;倚在墓碑上,背后戏剧性地亮着光;戴着假鼻子;在马丘比丘附近;坐在书房里,深情地望着自己的书啪那个把我的“马丁·贝克”惊悚小说借到桑拿室去读,结果书胶融化书页掉到地上,用订书机订上还回来以为我不知道的人啪任何在液体控制委员会痛哭流涕的人⑷啪任何痛苦的人啪
⑴ 在“淘汰舞”中,由发号施令的人挥舞鞭子,随意决定谁该退出舞蹈。此处用一个象声词,来替代原文中的鞭子图案。⑵ 原文为英法双语。⑶ 原文是clematis(铁线莲)和 clitoris(阴蒂)。⑷ 液体控制委员会(Liquor Control Board),也即“酒精控制委员会”。
我正在练习一项刀技
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颜色暗沉,鼻子粗大。相当狂乱不羁、衣冠不整的一种酒,果香从一边溢出,坚实度冲向另一边,酒体也自寻出路。随后,它收束晃荡的酒滴在杯中安顿下来,变得舒适、舒心,恰如一九六一年酿制的圣乔治之夜。——某杂志对于某葡萄酒的描述
清晨,从金斯顿到加纳诺克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行驶二十英里去加纳诺克沿途的杂草火后余生,满目灰蓝交错拉碴,烧焦的味道随公路蔓延这本是冷僻荒野,非野炊之地。田野深处坚硬的蕨类披尘土而立非自然,在自然中孕育。母牛慢跑着逃逸,一群全白后面一群黑白相间踩着田野的中线,从迷雾中显现。跑动的母牛俯首寻找动物遗骨,时而猛然抓起食物——烧坏的土拨鼠,剥了皮的蛇然后跑去遮阳处弓身站着。正是在这片田野里他们塑造着新型的女人。
家庭矛盾
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午夜的呼吸起伏间听不出韵律,全无节拍可言。你贪婪的身体为床上的方寸之地争夺,潜行侦查,侧翼包抄;我以古怪的角度蜷着身子。每晚的争斗不露声息:我肯定,你当初怀孕,就为了争一分领土——再不用担心我会踢你。不过,此刻你的体内蕴藏另一生命,像条鱼儿般扑腾,摇动、力争也只是为了方寸之地
理由很多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试看植物抽新芽,让情侣复苏,有情人呼唤往昔,忆起曾经的
温柔恳切,与一件件早已遗忘的善举烤箱上映照着三片云朵和一棵树。厨房半开的窗上裂痕斑斑,留着冬日猎手的印记。我们的小屋漫溢文明的魔力。早餐时流淌嘹亮的斯特拉温斯基,奶粉突然变成牛奶。窗外,五月之神挥舞着巨掌操纵风向驱散大树和云朵投下的阴影。小鸟迈着自信的碎步推搡冰冷的小草。这一刻,世界与人无关。我们冲刷水桶里的泥沙早上就用它们去盛水,我们踮起脚拂拭冬天的蛛网,
把忘记醒来的飞蛾扫拢。孩子们睡着了,在瓶瓶罐罐后面蜷着身子,老鼠依旧横行。我轻轻翻过一页不想打乱你的节奏你的头枕在我的股骨上沉沉睡去,我凝视着你眼皮下烈焰般的滚动,爱情,还有窗外的神会陪着我们直到冰凌融化变成隐秘的棕色瀑布,直到女儿举着红色的鞋子在湖中投下倒影,把湖水点燃。
签名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汽车载着他飞逝让月亮也开始奔跑在树丛间扑腾,像只白鸟。为一枚阑尾赋诗殊为不易。不喜欢显而易见的东西伤疤在每个人身上爬行伸进游泳短裤的私密处。我是我们家第一个阑尾病人。哥哥不幸血型罕见犯的是胃溃疡。医院近在眼前,雨点落下给我鼓掌。她说只需要七秒,把我的脚绑好,将针头刺入我的手臂所有感官徐徐舒展数到五房间在我身边合上了眼。晚上传来风琴声,
充满敬意的口哨声随后加入。我是个出着汗的象牙圣人注满了杜冷丁和催眠药。一个男人裹着亮闪闪的石膏盔甲走到我门前,随即又离开。想象雨水像白色蜜蜂般滴落在人行道上想象斯奈德就着诗歌和山峦迷醉三层楼以下我的阑尾在玻璃瓶中漂游。啊,世界啊,我要让尸骨遍布安大略省
亨利·卢梭与友人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致比尔·莫伊森
他的植物干净单纯鹦鹉,明智地停在树枝上。这个场景的叙事者,知道画面里有完美的水果,白色和蓝色的花朵,拥有乐感的蛇;他是主宰。猩猩握着橙子,好比头颅,好比圣杯。他们在鹦鹉之下橙子之上——森林农奴体系秩序井然地休憩。这些是梦境中才有的理想。画面中的一切不偏不倚,花瓣精确地对称,天使节能地飞翔,发现彻底的解放。鹦鹉是可有可无的;明天已经来临一个随华尔兹起舞的男人和老虎,和一只小鸟鲁莽的脚。伟大已然实现这些家伙们在精致如范本的花丛里懒懒地摆出造型如花瓣一般四散又如一支队伍密不可分。就这样挂在阿德莱德·弥尔顿·德·格鲁特小姐的墙上,和纽约的丽莉·比利斯同居一室。可是,还没说完呢他的手腕和肘部亮片闪闪华彩翎羽加身一泻千里一只漂亮而又俗气的鹦鹉,和被震惊的雄狮,美丽与强壮在阳光里紧紧纠缠,还有如履薄冰的瘦鸟。
驾照申请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两只鸟的爱情是一团红色烈羽绽开的棉球,我从它们身边驶过,它们没有中断。我是个好司机,看什么都无动于衷。
疤痕与时间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曾有一个女孩,和我几年没有联系没在一起喝咖啡就疤痕写了一段话。疤痕躺在她的手腕上,光滑洁白,吸血虫的大小。那是我的杰作出自我挥动的一枚崭新的意大利小刀。听着,我边说边转身,献血喷涌而出落在裙裾上。我妻子的疤痕如水滴散落于膝盖和脚腕,她和我提起破碎的暖房玻璃不过,我能做的只有想象鲜红的脚(好比夏加尔画笔下的一个树妖),脑海里撑不起这个场景。我们总能回忆起疤痕周边的时代,它们封存无关的情感把我们从身边朋友这里拉开。我记得这个女孩的脸,弥漫而上升的惊奇。这道伤痕当她与爱人或丈夫云雨之时是会掩盖还是炫耀,抑或是收藏于玉腕,当作神秘的时钟。而在我的回忆里它是一枚纪念无情的徽章。我现在就愿意和你见面也希望那道伤痕当初是与爱一起来到你手上虽然爱从未在你我之间发生。
夜间的格里芬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我的双臂抱紧儿子噩梦后汗湿一个小我嘴里含着手指另一个手掌在我头发里握紧一个小我噩梦后汗湿
声音的诞生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晚上,大狗伸长了身子发出最隐秘的一声呜呜。伴随着最后的懒腰躺在屋外黝黑的过道里。孩子们翻了翻身子。一扇窗想要和冰冷隔绝另一只狗在地毯上扒拉着抓虱子。
我们都很孤单。
在坟地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斯图亚特·萨莉·金和我看着静止的星星还有时而滑落的星星像老鹰唾沫落在树梢上。抬头看是澄明天宇显示星系的复杂枝节随时辰和气候变化,这就是骨头几何学,从那里,移动到,那里。而地下——是往昔旧友头脑和身体像杂耍演员般缠绕着彼此。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更进一步达到沉默的新高度。所以我们的头脑塑造、凝固易逝的瞬间,让蝙蝠平行给天空秩序萨丽就像草丛里灰黑的雪。萨丽骨骼秀美在星光下怀孕。
在埃尔金伯格附近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凌晨三点,在榻榻米床垫上。睡衣里有只飞蛾疯狂扑闪我的心脏要跳出胸膛我一直梦见一个男人睡觉前在前额上涂上蜂蜜诱昆虫闻风而来吮吸蜂蜜后渗入脑际。早晨他的脑海中满是翅膀还有黄蜂柔软的遗体。我们自杀后回归自然。那个男人诱骗飞蛾在地板上蹭着后背就此向欲望投降,放弃反抗置身可悲的残骸我们亲手毁灭的身体之间,动物驶向死亡时乘坐的破碎符号。窗台上飞着的灰海港边浮着的白鱼像盖满油垢的瓶子飘向海洋深处,最后变成了蛇在孩子们和摄像机的骚扰中蜿蜒越过文明的草坪。我们躺在榻榻米床垫上注定丧命的飞蛾在我们身上漫步把我们当作人肉做的水潭,我们要的就是月光下的羞辱。到了清晨我们身边环绕着幽暗无邪的海船那是痴人王国派来的信使。
循环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我最后一首关于狗的诗。以后不考虑任何家养动物包括自己的狗,它从椅子上爬下来就要足足半分钟。我关心的是再次出没于公路的那只狗一只眼睛不翼而飞,追赶着什么。它只是一个被填满的空当行动起来就轮廓含糊,像屎一般易逝——色泽淡去然后在另一处出现。它比野猪、汽车和毒药都活得长久,一阵阵放电的篱笆也拿它无可奈何。它吐出骨头,夜晚就在假日旅店的游泳池里沐浴。它施展着神奇的遁匿之术。失去的眼睛在飞鸟的嘴里向上滑动,升入天空。像远去的家人。这只是肉体的损失和它横跨枝杈的飞跃并无两样。它就是你在免下车外卖处看到的那条狗它无声地冲进垃圾堆而人类社会正在它头顶的天际展开。飞鸟扑进矩形的意象之网,部分的它永不消逝。
老鼠果冻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看到果冻里的老鼠了吗冒气肮脏的皮毛冻结着,放在玻璃盘子上端出来把馅饼切成四片开始品尝吧我费尽心血为你烤制这份美食虽然看上去很美还飘着西屋牌冰箱的味道口味像进口的鱼,也或许像奶牛昂贵的屁股实际上,我想让你知道,是一只老鼠肮脏的皮毛在冒气,还没咽气(是上周日抓到它的当时我想到了冰箱,想到了你。)
战争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科伦坡的黄昏菩提树阴暗了一天聚拢消逝的日光贝塔市场的小店上面是一排绿色房间呵欠连连自己投下的暗影中——几百只看不见的蝙蝠给演说厅定音吟诵起古泰米尔语亭可马里他们轻声低诉是我的兄弟我流放的原因缓缓走过长路来到肃杀的北方那里盛放的花是肮脏的鸟儿明晃晃的,像海中提取的精华游泳吧游进北方蓝色的眼睛游过海洋乳白的表面往下海水才会变深雷电侠无声地飞翔自言自语吐出不少话语框跨过自己的大路古老的勇士是他兄弟偷走了他歌剧般的嗓音下坠依靠纯粹的肌肉朝向邻居血色全无满满的是午间的月光只有他的孪生兄弟知道如何在水上施法对他不利
“他头脑中的门”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致维克多·科尔曼维克多,有一枚羞涩的头脑亮出淡淡的疤痕和大脑里色泽不一的地层,轮廓不清,只有渐变之意寥寥数行,是思想的轨迹风景里凋零的树木太阳下融化的冰雪斯坦的鱼缸里面有一本书页面翻动着就像某种海生物在伪装自己清晰的字体慢慢泛出金黄,在太阳下,大水里我的头脑倾倒着混乱结成渔网扔到页面上。像瞎了眼的爱人,不知道爱的是什么,非要写出来才明白。然后你从吉布森发来的信到了上面有一张褪了色的海鸥照片。抓住我的视线。让人炫目的白色大鸟模糊的扰动。我的诗也应该如此吧。在错误的时刻抓住美丽的事物所以它们形状不明,手足无措地走向清晰开阔。
查尔斯·达尔文的一次航行,一九七一年十二月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巴西海岸线上的景观。一个男人站立着呼喊面朝一艘帆船的影像像海那边飞过来庞大的白鸟用巨爪撕扯海水。三月淡去的山脉是冰冷早晨的画作。查尔斯·达尔文乘着船勾勒云彩。很快,第一推动者会将第一推动者勾画,将他赶出天际。我想要……斗转星移百年弹指……一个信仰一八三二年,六月二十三日他捕获了某微小甲壳虫的六十八个种类。厚厚的蓝色树叶招呼着他不懂庆祝的动物慢慢走向自然法则。亚当有了钟表。眺望古人和来者,(我想要……)让我们缓步走出纷繁的结构这股齿轮的味道还有我们身居其中的钻石。我在等待一艘新船,要崭新的看到这个肥硕的机器就会想起上帝的宠物。它在空中和水面上穿行累了便会在我们的门前放低身躯。
乡间的夜晚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浴室灯在镜子上洒下炽热的光屋里一片漆黑床帏在白日的疲惫下吱呀喘息托住倦怠的肩膀,磨破划伤的腿,还有凌晨三点出人意料的勃起。有人梦见锯子,有人梦见女人。我们都曾梦见找到丢失的狗。楼上的最后一盏灯投下环状阴影穿过雕花的通风铁格变成起居室的月亮。沙发呼唤这狗,猫浑身漆黑地走过壁炉。在光明不灭的房间里蟑螂在瓷漆上前进。大腿珠宝色的蜘蛛和棕色的飞蛾身上背着条纹顺着烟囱向上去照镜子。真实在一夜间展开。
现世之爱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你是一个演员,是吗?”男人沉默地点了一下头,把眼光挪开。“我在电影里看到过你。你总是一脸窘迫的样子,好像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话。”男人大笑起来,又一次把眼光挪开。“我觉得,你的问题是总有些放不开。作为演员来说,你脸皮还不够厚。我认为,你应该学会正确地跑,学会正确地大笑,把嘴张开。我注意到你即使在打哈欠的时候都不敢完全张开嘴。下一部电影里你得让我看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其实你至今还没被发掘出来,我期待看到你在一部接着一部影片里变老。”——彼得·汉德克,影片《左撇子女士》
你在午夜驶过女王区公路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不要凝望星星或者满月。警惕青蛙。不要看斜倚在沙砾上与公路平行的名士们要看看鲁莽的人,他们厌倦了乡村之夜被过往光柱的冒险晃了双眼。我们当然了解他们这个类型,本地英雄摘下包头巾赤裸着身子跳出来,在碧绿的夜色中,被米其林的低语吸引。对他们来说我们显然是死亡。我喜欢这些傻傻的人比月亮更喜欢。他们欢迎我再次到来。其中一个是年轻的我还在往河水里跳关心他,提防他。知道你喜爱这片风景就不立很多规矩了。不要凝望月亮。紧挨着大理石里的热气。朝着象形文字游泳。只能触碰倒影。
水中的普鲁斯特
迈克尔·翁达杰 金雯 译
致司各特和克里斯汀
沿着月亮光柱游泳月亮涣散的黄色臂膀沉睡在巴尔萨姆河上从你的嘴里放出空气你臂膀之下的月亮头脑的滴答声下沉。还有潜鸟心脏的滴答声在潮湿漆黑的雷声中我们之下知道河对岸就是空气我们喜爱消失了又重新被发现的东西垂直下沉变成一支箭的东西。要了解癫狂句子中的音节精妙的介词变换为了表示中线西南西。母语囚禁在我鸟喙中的气泡释放一种语言的气息在月亮风暴中看不到人影赤身裸体趟过黑水你走近过道如此的珠宝!安妮女王的花边!滑入深水。大嘴吞下河里的海象扔出一个声音液体的潜鸟掷向天际。 你在哪里? 月亮光柱 的边缘上
1943年,迈克尔·翁达杰出生于斯里兰卡一个富裕的农场主家庭,父亲主要经营茶园,家境殷实。迈克尔·翁达杰的血统比较复杂,身上流着荷兰人、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等多个民族的血液,因此,他后来写作一种"世界小说"并且享誉世界,就是理所当然的。11岁的时候,他跟随母亲来到英国伦敦,在那里读了小学和中学。1962年,19岁的迈克尔·翁达杰从英国来到了加拿大,在多伦多大学就读并获得了文学硕士学位,后来,主要在多伦多一所大学教授英语文学。
迈克尔·翁达杰最早是从诗歌开始自己的写作生涯的。1967年,24岁的迈克尔·翁达杰出版了第一部诗集《优雅的怪物》一鸣惊人。从风格上看,这部诗集明显受到了法国超现实主义诗风的影响,诗句短促、意象丰富,表现了一个由语言所创造的想象世界,他能把眼睛看到的社会不公,化成一些畸形和突兀的象征物,在诗歌中呈现。1969年,他出版了第二部诗集《七个脚趾的人》,将澳大利亚--他曾经去那里旅行了一段时间--中部地区那广大和原始的荒野风景,以一种半神话、半民间传说的方式呈现,形式上以片段和截面为主,诗篇中有的带有叙事性,有的则非常冷峻简短。1973年,他出版了诗集《鼠肉冻》,截取了现代人复杂的心理状态作为诗歌片段。1979年,他出版了第四部诗集《我学会了用刀的技巧》,以非常生活化的句子,结合了英语意象派诗歌的风格,逐步从日常生活中寻找到了诗歌的身影。该诗集获得了加拿大总督文学奖。1984年和1992年,他出版了诗集《世俗之爱》和《剥桂皮的人》,歌咏了爱情、婚姻和日常生活中的美丽和波折。可以说,迈克尔·翁达杰首先是一位杰出的现代主义诗人。
在出版了两部诗集之后,1970年,他开始了小说和其他文体的实验。这一年,他出版了一本跨文体的作品《小子比利作品选集》,假托美国历史上出现的草莽英雄、左撇子枪手小子比利的作品集的名义,将诗歌、散文、照片、访谈、剧本等文体组合起来,运用了多层结构和后现代的拼贴手法,把历史传说、作家想象、文体杂糅全弄在一起,探讨了美国梦的暴力特征,又将加拿大和美国那种开拓荒野的精神注入其间。这本书,因为它那有趣的文本杂糅和对美国历史的戏仿与再解释,而获得了赞誉,并荣获当年的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在这一年,他还出版了一部学术著作《伦纳德·科恩评传》。
1976年,他出版了带有纪实文本特征的小说《经过斯洛特》,继续他在文体上的实验。《经过斯洛特》是以美国新奥尔良一个著名的黑人爵士乐手博尔顿的生平作为蓝本,把真实历史人物、实地采访和小说虚构结合起来,描绘了一个著名的爵士乐乐手的生活和他所在的时代的气氛,带领我们再度回到了那个爵士乐摇曳多姿的黄金年代。这部作品获得了评论家和普通读者的好评,并荣获了《加拿大书评》杂志颁发的小说奖。
1981年,迈克尔·翁达杰出版了一本篇幅在中文10万字左右的小说《世代相传》。这是他根据自己的家世所写的一部带有自传性的小说作品,非虚构文本的成分很大,有着迈克尔·翁达杰鲜明的个人风格:对历史人物和材料的精确把握、对形式感的痴迷、对片段叙述的爱好和强调。通过这部小说,我们可以看到迈克尔·翁达杰如何剪裁自己复杂的血脉系统,使它成为一份挺拔的、详略得当的家谱,人性的微暗和丰富性在这部作品中得到了完美的呈现,从遥远的斯里兰卡发出的回声,在加拿大的广阔的土地上得到回响。
迈克尔·翁达杰后来还尝试了写作电影剧本,他的小说风格的形成,可以说带有电影剧本的高度文学化和小说化的特征。身为加拿大新一代移民,迈克尔·翁达杰一直到多年之后才开始真正触及到加拿大题材。
1987年,他出版了小说代表作《身着狮皮》,将他独特的写作手法发挥到了极致。《身着狮皮》这个名字来自于古代巴比伦的神话传说史诗《吉尔伽美什》,说的是英雄吉尔伽美什在朋友死去之后,独自披上狮子皮浪迹于荒野之中,而这部小说显然是以史诗作为一个互相映照的象征。
翁达杰自1986年开始着手创作的小说《英国病人》,于1992年出版,并使他获得该年度的布克奖,根据此书改编的电影,更是包揽了1996年奥斯卡的9项大奖 。
2001年,他出版了长篇小说《阿尼尔的幽灵》,终于将小说的背景放到了斯里兰卡。小说的中文译名叫做《菩提凝视的岛屿》,佛陀在凝视着一个内战频繁的国家民不聊生的景象,成为小说的一个核心的意象。
2007年5月,迈克尔·翁达杰出版了小说新作《远眺》,为他赢得了当年的加拿大最高文学奖---吉勒奖。尽管翁达杰极富独创性的创作,不可避免地引来一些争议,然而无可否认的是,他杰出的叙事艺术拓展了小说的疆域。因此,有评论认为,翁达杰以其独特的文学成就,达到了与翁贝托·艾柯等后现代派小说大师并肩的重要地位。
2018年7月,如梦如幻般的《英国病人》,获得金布克奖最佳历史小说。
无需隐喻:翁达杰的诗歌
像哈金一样,迈克尔·翁达杰的创作和出版同样也始于诗歌,他们都有很强的国族意识,作品大多用来追怀,但其中伤感各不相同,对中西文化的认同也有诸多差异。和翁达杰相比,哈金的西化程度较低,其语言的精髓主要在中国文学,他早期和新近的诗歌文本都是透过移民经验来转写某种国族情感。对照兼具诗人和小说家身份的雷蒙德·卡佛,翁达杰较为偏离日常生活和常规叙述,更擅长在叙述和故事之间做拼贴。在所有双文类写作者中,和翁达杰最为相像的是罗贝托·波拉尼奥,后者更汪洋恣肆,也更不守规矩。
翁达杰的独树一帜表现在他的文体,早期作品《比利小子作品选》(The Collected Works of Billy the Kid)综合了诗歌和小说,中晚期作品《世代相传》在虚构传记中插入了诗歌,《经过斯洛特》同样如此。就内容而言,他的诗歌罕见地将家庭故事和神话传奇结合在一起,尽管大都不是直接在诗歌中混溶,而是让家庭和神话构成一个映照。
在当代作家中,翁达杰的离散经验并不属于最丰富的那一批,但这些离散经验对他本人及其文学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他出生在旧锡兰,1954年11岁的翁达杰告别家人随母亲到英国,1962年他移居加拿大,成为加拿大公民。他也一度在英国大学任教。在不断更换居住地的背后是他的家庭的肢解和破碎。父母婚后没几年就离异了,不久,父亲在翁达杰的生命里成为了一个缺席的角色,他的童年生活被几个地点切割成几瓣。据他称,家庭成员很难凑齐三人。“好了,现在你长大了,你学会穿长袖和嘴上挂着谎话”,这句话可能只有真正从事写作的人才能读懂。翁达杰在暗示读者他经历了很多不幸吗?不是。叙述上的轻盈和孩子气,将其背后的故事带离地面,将中心转移至不幸背后的神秘,这个面纱既属于生活,又属于文学。
基于此,创伤和失去就成了他的诗歌重要的主题。“失去的艺术不难掌握:/太多事物似乎怀有失去的意愿/因此它们的丧失不是灾难。”这首毕肖普的《一个艺术》,翁达杰曾在《环球邮报》的“诗歌如何言说”栏目中向读者做出过推介,他说,“谨慎的自我保护的声音炸裂般袒露出事物的伟大的伤口。”移民诗人米沃什在《拆散的笔记薄》中表达过同样的想法,“除了伤口的记忆,再没有别的什么记忆。”流亡诗人布罗茨基更是经常在诗作中书写“伤口”。翁达杰在阐释埃德温·缪尔(Edwin Muir)的诗歌时曾说,“在每一首诗中,他都尝试寻找新的路接近伊萨卡,发现新的伤口”,这也是翁达杰诗歌的一个指南。
在《疤痕与时间》一诗中,翁达杰将一个爱情故事搅碎,或将几个爱情故事糅合,构成了他对爱情的残忍的书写,这就像四个诗节结成的诗歌之疤。“我们总能回忆起疤痕周边的时代,/它们封存无关的情感/把我们从身边朋友这里拉开。”翁达杰似乎较其他诗人更能理解伤口/疤痕的功能,它不是我们生命中的微不足道的皮肉,也不是某种行为的副产品,创伤创造着我们的生命。创伤常常引发灾难,让我们陷入孤独之中。
创伤并不像大多数读者所理解的那样,是一个心理学问题;在诗学中,创伤常常指向的是伦理学和诗性本身。如果现代诗人的创伤书写是一种宿命和文化必然,当代诗人则需要承受创伤的普遍性,承受人人都是受创者这样的事实。对照一下保罗·策兰和安妮·卡森就一目了然了,前者向形而上开放,并将奥斯维辛转换成皇冠,后者则看重流通的现实,她看到的瑕疵和微光、世俗生活和神话寓言的辩证法。而翁达杰遵循和其同僚安妮·卡森相似的法则。
当代诗歌是现代诗歌在形式退潮、命题高涨后的产物。当代诗人也有着更多的职业属性,更少的孤独特质。成名后的翁达杰出没于大学、荧幕、诗歌奖,顺遂荣耀。不变的是诗歌的主题,晚期翁达杰更将自己视为孤儿,他也更多地凝视自己的故园。“那夜,有的不会是梦,而是不断重复的意象。我看见自己紧张的身体站在那里,像一颗星。我渐渐明白自己是一座人类金字塔的一部分。我站在其他人的身体上面,已经很接近金字塔的顶端了,但我上面还有几个人。我们笨重而缓慢地从起居室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像乌鸦和白鹤一样吵吵嚷嚷,常常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世代相传》记叙的是翁达杰的家族故事,重点提到了父亲。这本书是解读翁达杰诗歌很重要的参照。乔治·艾略特·克拉克在评价翁达杰的作品时写道,“翁达杰的作品在做其他作品的附属时是最好的。它们构成了一个经典:在其自身的彩韵与幽暗呈现出来之前它们必须在彼此间的光芒和阴影中阅读。”对照《世代相传》,《夜间的格里芬》讲述的不止是儿子格里芬噩梦的故事,还是我在父亲的怀中的故事。《光亮》则是对它的一次浓缩,“在镜子里和孩子们身上/我到处看到他们与我肉身的纠缠。”整部《现世的爱》则是基于巴洛克风格的一次重写。
《白矮星》是一首给父亲的悼诗。诗歌以一种消失的方式呈现了死亡。作为主体的父亲消失在文本之中,就像一颗白矮星。更重要的一个书写行为是,翁达杰将父亲转换成人们,这意味着父亲变成多元人物,也意味着人们被改造成诗歌。《书信和其他世界》是献给父亲的诗歌中最重要的一首,也是翁达杰诗歌最重要的一首。父亲先是被视为居室,再被视为故事,父亲在两者之间谨守着平衡。“直到他找到了平衡/直直倒下/血液流进了/空空的骨头架子/血液游曳于头脑,无需隐喻。”
翁达杰的爱情诗歌有着与其他诗歌不同的亮丽,多少回避了混乱的故事和糟糕情感,也没有神话,只有生活,多元、温柔。翁达杰将场景和情感糅合在一起,“让美丽的风景变成明暗交错的丰润映像。”,这种方式被翁达杰戏称为“壁画手法”。《布告牌》仍然是立足于家庭的灾难和变故之上的,只不过这一次,在没有叙述的不稳定和撕裂,事物的变迁。诗人小心翼翼地丈量着生活,“我的处境非常复杂,/正如在细雨中渐渐模糊/的几张布告栏海报之一。”
完成度更高的《剥肉桂的人》有着翁达杰独特的旋律,这样的旋律起源于他对莱昂纳德·科恩关注和研究,后者以旋律来治愈暴力,最终走向了庞德意义上的以旋律为主导的独白诗学。《老鼠果冻》《当金刚遇到华莱士·史蒂文斯》就是旋律的实践。印度的拉格对翁达杰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在它的旋律中,神话和现实中的人共舞。当然,他的诗歌也微妙地吸收了俳句,就像布劳提根和赖特做的那样。《淘汰舞》是一次更实验性的文本。这首诗歌由一个个的指令构成,符合指令的人离开舞池。偶然中,这首诗歌似乎可以形容当代科学对于人类的消除,这样大规模的消除也是晚近的现实。
翁达杰仍然像当代诗人一样,最终还是被现代性所俘获,他的诗性之光悬挂在现代废墟城之上。当读者“在传奇、灌木丛、故去、历史、记忆、神话的迷雾里做出发现,记忆,创造”,不要停下来,因为稍不留神,“文明的、道德的人类生活就会跌入深渊。”
在一次采访中,翁达杰说,“诗歌……是一个三维的世界。”这是一句需要每个人铭记的箴言。
(新京报书评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