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生活较为单调的农村,打牌自然成了村民茶余饭后消遣、寻求刺激的一种娱乐方式。每当下雨或天气不好的时候,左邻右舍聚在一起打打牌,说说笑笑、开开心心地过完一天。若有亲戚好友到访,酒饱之后,会把牌摆上桌,打上几圈。春节期间,外出打工的人回家后,常会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打工的酸甜苦辣。大人打牌,小孩站在一旁看热闹。大家知道打牌不好,如不打牌觉得无聊。记得当年,政府出面禁止过村民打牌,可无济于事,管多了反而引起村民反感,影响干群关系。
在农村,除了下地干活,闲事时打打牌,就是吃饭、睡觉,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时间,就会凑到一起打牌。尤其是在庄稼地里没活干的时候,女人们抱着孩子,大娘们摇着蒲扇,老人们提着灯,中青年人口袋里揣上钱,纷纷从闷热的屋子走出来,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除了拉拉家常外,喜欢打打牌。他们打牌多数是因为消遣,但有些村民打牌是为了赌钱。村民赌钱,半天下来输赢几百,多则上千。因为打牌常涉及赌钱,很容易上瘾,一旦陷进牌局,就难以自拔。打牌的村民赢了还想赢,输了想扳本的思想得不到改变。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赌钱的人,多数为没有外出打工而留在农村待业的中青年,因为找不到致富的门路,无事可做,便以打牌来消磨时光。
在农村,村民打牌有相对固定的场所,尤其是那些喜欢打牌且离异的家庭,最容易发展成为打牌的固定对象。他们会在家里摆几张台,点上几盏煤油灯,等着牌友到来。晚饭过后,三五成群的牌友不请自来。牌友们来了以后,很默契地围在一起,有打扑克的,有打骨牌的,还有打麻将的。四人打牌,四周至少七八人站在旁边看。他们当中有不少打牌的高手,只因来晚没轮上或不舍得三五块钱赌资,但他们仍然是兴致勃勃地站在旁边观看。打牌有规矩,看牌的同样有规矩。看牌人可以看多家,但万万不能说话,否则会被牌友毫不客气轰走。牌友一边打着牌,一边用方言开着玩笑。麻将倒在桌面上,叭叭作响。若有男女牌友,相互打趣,偶有粗话骂人或来劲时把牌摔到对方的身上,总会引起一场吵闹。吵闹过后,他们又开始坐下打牌。打牌结束后,牌友们总会你一块他一块,凑钱给主人家做煤油灯及租牌费用。
打牌的日子很苦很累,饿着肚子不说,熬夜是常有的事。但热衷打牌的村民,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常在打牌过程中不断地吸烟。烟熏火燎一个晚上下来,人不仅头痛,还会恶心。第二天凌晨回到家,自然会引来家人的不满。每到这时,打牌输了钱的男人会对自己老婆撒谎说:“只输了几块钱”。如遇厉害的老婆准会跟自己的男人打闹一场,哭个死去活来不说,还会闹出人命来。
我儿时就迷上打牌,打得最多的要数五十K、跑得快、钓主(打对家)、红桃五(红桃五可以打赢大王),等等,不但会打扑克,还会打骨牌,利用打牌赌点钱也是常有的事。最早赌钱从1分2分开始,后来发展到五角十块。先是向父母要,实在要不到了,就到山里捡树尾(杉木的上半截,下半截被大人弄回家)扛回家卖。有了钱又开始找同伴打牌赌钱,赌输了又去上山捡树尾,来回折腾整整一年。前期,因为我年龄小,加上村里打牌赌博成风,一般情况下父母不反对;后来,我把打牌赌博的习惯带到了学校,老师发现告诉父母。在父母的严加看管下,我才有点收敛,只因后来放寒假,父母管得松了点,我又深陷其中,后来发展到晚上不回家过夜。父母慢慢对自己有点失望,也就懒得管。那段时间,我脑子里除了打牌赌钱,就是上山捡树尾找本钱。与我一样沉迷打牌赌钱的伙伴,也有好几位。当年,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每天吃过晚饭就会聚在一起。稍微来早的,就会蹲在那儿吹牛,等人凑齐了,再拿出牌来开战。
如今认识到赌博的危害,不仅损失钱财、消耗时间、疲惫精神、损害健康,让人产生好逸恶劳、尔虞我诈、投机侥幸等不良心理品质,更有甚者为金钱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因此要远离赌博,选择良友,多培养自己其他的兴趣爱好,如运动、旅游、听音乐、看书等。(摘自“唐游记诗画中国”旅游文化丛书第十卷“印记中国”)